Saturday, 22 August 2009

烟火,是一种美丽的叹息


(8-8-1922-20-8-2009)

或许,和父亲最亲密的接触就是贴近他的肚腩, 比一比我的身高。 而这件事情只发生在我五六岁的时候 -----那天早上,这一丝念头,轻轻闪过。

两天后早上,收到了弟弟的电话。 他说,父亲已经走了。。。我的眼泪,从奔往曼谷机场的车上,一直流到斗湖的机场。


回到家后,翻开父亲遗留下的相片, 我们试图拼凑父亲人生的图像。 哥哥说, 父亲的一生,离开不了烟火。

“因为战火,和家人失散,离开了幼时的家乡。赤脚从东莞走到香港在厨房做学徒, 曾被惩罚睡在六国酒店的后街上。为了寻找嫲嫲, 为日军做饭, 随队乘船到马来半岛。 在没有通讯的年代,竟在码头碰见了自已的妈妈, 落脚在芙蓉。那时的商机,就是从日军厨房里偷运出米粮, 暗地里藏起来。日军撤退后,高价兜售米粮带来了第一次的成本,经营起轮胎小生意。”

Seremban 机器职工会









18-08-1957, 13days before independent of Malaya, a group photo of Pan-Malaysia Federation Chiense Engineering Union.

Between 35-40, appointed as President of The Confederation of Singapore Chinese Engineering Tradesmen, 88 Club Street.






“因为帮派纠纷,轮胎小店被火烧煃。后来,驾长途运输车来往马来半岛和新加坡之间。就这样摆渡到新岛,加入友乃德公司,开始了其大半生的重型工程师机生涯。 ”

“受到时代思潮的影响,父亲积极活跃于职工会。美苏冷战的缘由使到星洲左派思潮遭受打压, 有关当局施压。 于是, 被调职负责维修运输木桐机械,开始了其木山生涯, 目睹北婆罗洲的开垦。 斯时, 北婆罗洲的经济命脉正是开伐木山, 热带雨林泥泞满地,



新加坡华人机器职工总会属下顺安厂工友


新洲中华华声音乐团









After independent, before formation of Malaysia, United Engineering Limited, camping life at North Borneo forest











































1958-1961, before formation of Malaysia, relocated to Sandakan,Jalan Dua.

After formation of Malaysia, gave up Singapore civil rights










1970, set up Tawau Branch














































United Engineers Limited was changed to United Engineers (M) Berhad




这些描述,总是忽略了父亲每遭巨变的心情。父亲偶尔沾沾自喜的提起,曾连任三届新加坡机器职工总会主席、和永久名誉主席。我们可以想像,那是父亲四十岁之前,最辉煌的年代。
纵观父亲的一生,前半生颠沛流离,后半生方始安定下来。他历经国共内战、第二次世界大战、左派思潮影响华社的时代、马来亚独立到马来西亚成立,可说其人生是20世纪从中国南来的华侨的一般缩影。这南来第一代,其身份认同经历了从中国到南洋(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的转折。其间的挣扎,不是我们这些南洋土生土长第一代所能了解的。

“父亲在生时,烟不离手,狠狠的把烟吐出,像要烧尽所有的烦恼。 ”

“晚年的父亲归於佛, 而香火就像徵了佛教”

流离因战火, 沉思伴烟火 ,安实於香火